【俞亮时光】少年人永远光明灿烂18,完结
剧情魔改!!骂我反弹。总之是时光回到了过去。
秘密会被揭开,失去的人会回来,功成会名就,遗憾终将消散。
83.
俞亮找到时光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对着石棋盘和散落一地的棋子,时光握着一把折扇将头埋进手臂一动不动,蜷缩着躺在阁楼的一角,悄无声息得就像是原本就存放在这里的一件旧物。
“时光?”
84.
俞亮不是没看出时光最近的反常,他还在奇怪为什么最近时光联系自己联系的少了,经常见不到人,但无奈时光的嘴咬得紧,什么也问不出来。
而当他在围甲赛场听说时光请了长假,谁也说不清时光还会不会来参加围甲、会在哪天重回赛场时,俞亮就断定那把让时光变得反常的刀终于落了下来。
于是俞亮一结束他的比赛,就冲出了会场。
他先去了时光和洪河的合租屋,再去了时光自己家、悠闲骑士网吧,都没见到人。
跑到见时光爷爷家锁着门不死心,接着找,好不容易在老年活动之家找到了时光爷爷,却得了没见着时光的回答。俞亮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就连他自己家都找了一遍,也没找到人。
俞亮跑了一路,靠着墙弯着腰大喘气休息,再次拨打时光的手机,可电话那头响起的依然是机械的女声。
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时光那晚向自己坦白褚赢的存在时的郑重的样子开始不断地浮现在俞亮的眼前。
即便时光爷爷说并没有看到时光,可俞亮有种莫名的直觉——时光只可能在那个阁楼!
怀着赌一把的心态,俞亮又一次回到了时光爷爷家,这回依然大门紧锁,可他觉得自己没法再等下去了。
俞亮看四下无人,绕到不起眼的角落,一边心里默念抱歉,一边脚踩墙双手一撑,学了一回电影里成龙的样子翻进了院子,又翻进了半掩着的窗户,直奔阁楼而去。
老旧的木质楼梯吱嘎吱嘎地响,阁楼上安静躺着的人依然无动于衷,微微起伏的胸膛是他唯一的动静。
俞亮在找到时光之前,他想他应该大声质问时光为什么比赛弃权,为什么手机关机,为什么要把自己也隔离在他的世界之外什么都瞒着。但在见到时光之后,那些憋闷好像一瞬间都崩散了,最后被留下的只是一个名字——“时光?”他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沉睡的梦境。
时光保持着躺着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有握着扇子的手指紧了紧。
俞亮大概猜得到,这个他所不知的变故怕是与一直存在于时光身边的那位棋艺高深的褚赢前辈有关,否则有他在,绝不会放任时光不参赛不下棋、和这散落满地的棋子。
俞亮小心绕过一地狼藉,不顾地板上薄薄的灰尘轻轻坐到时光身旁。
“躺在这儿多久了?”没有责备,也没有疾言厉色,俞亮温柔得不像话。
时光不说话,弓着背将头埋得更深了一点。
“围甲开赛了。”俞亮见时光没有动静接着问,“你不去,不怕你们队成绩不如外界期望吗?”
俞亮靠着身后的杂物,仰起头看着在光线里跳舞的细尘,时光不回答他也不着急,任凭沉默在这间小小的阁楼里发酵,慢慢膨胀成一个透明梦幻的肥皂泡,和着呼吸带来的气流缓缓上升,飞到半空,然后碎进阳光里。
俞亮的耐心终于等来了回应,时光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不会的,他们很强,就算少了我他们一样会冲上去。”
这倒说的是真的,自从有了棋坛双子星之一的加入,许厚拉赞助、投资都容易了许多,外界关注度也足够,扩充了几位实力很不错的棋手,队伍实力已经是今非昔比,就算没有时光也能拿到不错的成绩,甚至未尝没有能力冲冠。
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俞亮低头看着时光手中的那把折扇出神,意外瞟到在时光胳膊间露出的小块脸颊微微泛红,他下意识伸出手撩开时光的刘海搭到额头上,触手一片滚烫。
“你发烧了?”俞亮一改刚才的沉静,焦急地问,“你到底在这地上躺了多久!”话刚出口俞亮就反应过来语气显得太凶太急躁了,只好缓一缓接着说:“起来,去医院。”一边说一边想要拉时光起身。
但谁知,时光意料之外的不配合,任凭俞亮怎么拉也不起身。
“我不去医院,我就是着凉了,吃点药就好了。”
“那你就要一直躺在这儿,被爷爷发现,让他担心?”
时光不说话了,似乎意识到自己一直躺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沉默一会儿自己站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发烧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刚一站起来时光脚下打晃,差点摔倒,俞亮见状忙将时光的胳膊架到自己肩膀上。
“我不去医院,也不回家。”
“你在发烧!”俞亮气不打一处来,深吸一口气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心中默念时光是病号现在不跟他计较,“那你想去哪儿?”
“你家行吗?”
85.
俞亮架着时光好不容易从那阁楼下来,小心把爷爷家恢复原样,两人辗转回到家之后已经到了晚上,幸好父母出差都不在家,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俞亮一边洗着用来给时光降温的毛巾,一边心中觉得好笑——想他今天这一天真是什么都干了,上午的围棋棋手、下午满大街找人的疯子,客串了一把梁上君子翻墙入户,现在又当起了病号的护工,还现学起了熬粥。
拿着拧得已经不滴水的毛巾,俞亮放轻了手脚回到卧室,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映衬得四周柔软而亲密。俞亮一入眼就是时光将被子高蒙过头、盖得严严实实地躺在床上,依据被子的起伏判断时光正微弓着身侧躺——是个没有安全感的睡姿。
俞亮坐到床边,犹豫着将被子慢慢拉下来,直到露出时光毛绒绒的头。
“不憋吗?”
时光保持着原姿势摇了摇头。
“但是你这样躺着,毛巾没办法盖到额头上。”
没想到时光出乎意料的好说话,俞亮心里盘旋着的要用来劝时光的话还没出口,时光自己就顺从地改为了平躺,还将刘海儿一把撸了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一副“你放心,我听话”的样子。
俞亮见状没忍住,微微一笑,抬手将叠得整整齐齐的花毛巾放到了时光额头上。
时光忘了自己到底哭了多久,只觉得眼皮酸酸胀胀的,他费力睁开保持头不动斜睨着俞亮,说道:“你笑什么呢?”
俞亮不动声色地瞄了一下那根花毛巾,好不容易忍住笑,摇了摇头。时光当然感觉得到不对,抬手就想去摘毛巾看看,但是却被俞亮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手腕制止。
“别动,你发着烧呢。”俞亮转移话题,“我熬着粥,一会儿你喝点儿就把药吃了。”
时光悻悻放下手,但却没有挣脱俞亮的手,说:“你熬的粥……能好喝吗?”
俞亮也不生气,“我煮的是白粥,就放米放水能难喝到哪里去?”
时光没回话,房间里安静下来,他抬起手臂压在眼睛上,跟毛巾一起遮住了大半个脸,俞亮猜不到时光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微微向下的嘴角和颤动的嘴唇。
“俞亮……”
俞亮听见时光的嗫喏,而他的眼神并未离开时光分毫,“怎么了?”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
原来是要问这个……俞亮状似无意地低头抚平手边床单的褶皱,下一秒却用手撑在床沿,任由柔软的床单在手指间扭曲,他背对着、不再看向时光,而是看向其他的任何地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毫无波澜地说:“我在等你主动告诉我。”
俞亮听到背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转头一看时光又将被子拉高盖住了脸,他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
时光的声音透过被子,闷闷的,还带着一点微不可查的哭腔,“褚赢他走了,他还是消失了,消失了。”
俞亮心下一颤,下意识地就想学着在小的时候母亲安慰自己的样子拍拍时光说别哭,但还是在触碰到时光的前一秒停下了手。
他想,就如输了棋最好的疗愈方式是一间安静的房间和一方棋盘,用来复盘场上的的波谲云诡,时光现在需要的可能也只是一个安静的听众,这个听众只能是自己这个同样了解褚赢存在的人。俞亮想,他愿意给时光提供一间安静的房间,做他的棋盘,供他舔舐伤口。
俞亮安静地在时光身边躺下,听他絮絮叨叨地讲着他和褚赢的故事,从小时候被半逼半诱地学棋,到长大了一起在棋场驰骋,讲他早就知道褚赢会消失,所以一天也不敢懈怠,但是在今天却依旧悔恨。
俞亮没有出声,但听得认真,回忆起了小的时候跟时光在棋馆的第一次见面,随着时光的讲述,那个小孩逐渐的长大,从在棋盘前吊儿郎当坐不直的小屁孩长成了现在的围棋新秀。
俞亮开始不由自主的想,要是他们能一起长大就好了......多出来那么多年的时光,拥有比现在多好几倍的回忆,他们会是比谁都更亲近的好朋友,这样的话小时候那些枯燥的打谱应该都会变得有趣。
当然,也不能排除他们会从小针尖对麦芒的可能,但不管怎么说,最后的结局会是一样的——紧密而不可分的纠缠在一起。
十年的故事讲起来也没有那么长,时光渐渐平静下来,只余小声的抽泣,俞亮这才侧身转过来,将时光脸上的被子拉下来,不出意料的看到了时光哭得通红的眼睛和鼻尖。可能一下子见到光觉得不好意思,时光又将额头上的毛巾拉下来挡在眼睛上,颇有鸵鸟精神。
俞亮被他逗笑,顺手拿起那块花毛巾将时光满脸的泪痕擦掉,好整以暇地看着时光眼角的红晕慢慢扩散到脸颊、耳朵。
似乎是终于不好意思得受不住,时光一把抢过俞亮手中的毛巾,大力地在脸上搓了两下,一副小时候妈妈们给孩子洗脸的那种架势,才让脸上的温度降了下去,搓完了还自认隐晦的用余光偷偷瞥了几眼俞亮,见俞亮在笑便自暴自弃得用毛巾整个盖住了脸。
门外厨房里蒸汽的声音噗噗作响,分针不紧不慢得走着,但一切声音好像都被隔绝在外听不真切。房间里灯光昏黄像一层屏障,门里门外像是两个世界。
看不见时光的小动作,俞亮反而微微正色,他说:“做得很好,你一定是褚赢的骄傲。”然后小声在心里补上一句‘也是我的’。
俞亮不断地告诉自己,要慢慢来,时间很充足不能早早露出端倪。
“明天想干什么?有安排吗?”俞亮问。
时光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用毛巾又使劲摸了两把脸,拿下毛巾抽了下鼻子闷闷地说:“我想……去一趟兰因寺。”
“我跟你一起。”
“不用,你还有比赛。”
“我师哥那里缺我一天不要紧。”
“……哦。
86.
第二天,为了去兰因寺两个人起了个大早,打算当天去当天回,临到出门时光还试图最后为方绪争取一下。
“要不,你还是去比赛吧,我一个人就行,真的,我保证下午就回来了。”时光一脸诚恳,边穿鞋边偷瞄着俞亮的表情。
“不行。”俞亮想也不想地拒绝,“你是个病号。”
“我已经好了,你摸摸,我已经退烧了。”时光急着辩驳,情急之下拉着俞亮的手就往自己额头上放,他实在不想因为自己影响俞亮。
俞亮倒也配合,手心煞有其事地在时光额头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在时光期待的眼神中放下手点点头,一笑:“那也不行。”说完开门先时光一步走了出去,留在后面怔住的时光不知怎么慢慢红了脸。
好不容易到了兰因寺,两人却发现那位无名小师傅正站在寺门口,没在扫地,倒像是正在等什么人。
果不其然,见到他们,无名师父笑着就说:“两位施主有礼,我们住持已经在等二位了,请跟我来。”
时光疑惑,“懒师父知道我们要来?”和俞亮对视,发现也同时一头雾水——他昨天说要来兰因寺完全是听到俞亮问而临时做的决定,因为懒师父也是知道褚赢存在的人,他突然觉得应该通知懒师父一声,事前完全没有过约定,那懒师父为什么会在等他们呢?
无名师父并没有回话,而是向寺内一侧身,说:“请。”
这次,懒师父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懒懒散散地躺在藏经阁,而是背对门口端正地跪坐在正殿,时光与俞亮迈过门槛,满殿的佛与菩萨塑像像是被仔细打扫过一尘不染,尽显安详庄严,辉映之下,平日里不像个正经和尚的懒师父似乎也多了几分佛性。
“懒师父,您......知道我们会来?”懒师父没有转身,依然面朝佛祖,时光忍不住出声问道,但好像被眼前的氛围感染不敢大声。
“知道又或不知道的,又有什么区别吗?”懒师父回道。
时光看了一眼俞亮,心里摸不准懒师父的意思,疑虑更甚,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询问,有种打在棉花上用不上力的感觉,最后只好直接切入正题。
“懒师父,褚赢他走了,他可能......回到他该去的时代了。”
懒师父一声嗤笑,说话都带着笑意:“哪儿有什么该去不该去的。”随后他又短短叹出一口气,接着说:“贫僧曾告诉过施主‘未知去处,多思来时’,现在施主可悟到什么意思了吗?”
时光一愣,这句他一直没弄明白的话就是他今天来兰因寺的另一个原因——那时他带着洪河跟沈一朗来兰因寺学棋,懒师父说了这句话,当时他都没听清,后来他没懂什么意思还向俞亮求助过,没想到还没等他说,反而懒师父先一步提了起来。
“我......”时光刚想说没明白,就被懒师父打断。
“有些人生来就合该在这世界中心闪耀,当他想要做成一件事时,整个世界都会为他开路。”
俞亮眉毛一挑,“师父,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两个就是这样的人。”懒师傅说完向面前佛祖塑像磕了一个头,随后站起来面朝着俞亮和时光。这时时光才发现懒师父的的僧袍是一件新的。
“时施主,贫僧曾说天机不可泄露,但是现在正当的时机到了,施主一直想要的答案……”懒师父一顿,“就藏在你回来的那天,你们所终结的最后一天。”
“公元两千零九年,六月初一,天象大异,命轨混乱,那是你们唯一的机会。”
时光呆在原地,眼睛不受控地瞪圆,一眨不眨得好像是在紧盯着懒师父,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其实什么也没在看,思绪也早已经离开了当下。
懒师父说的话,别人肯定听不懂,但对于时光来说却像是掀开了尘封已久而被忽略的记忆,犹如醍醐灌顶。
他对于上辈子最后的记忆是什么呢?
过得太久,时光都有些忘了,只记得自己当时在备战LG杯,正和俞亮下着一盘棋,大概……应该是七月份,天气很热外面没有一丝风,但因为时光自己感冒了有点发烧房间里没有开空调,只有一旁的风扇兢兢业业地转着,再加头天熬到天将明才睡下,时光昏昏欲睡。
对面的俞亮看他没精神,想要提起话题帮时光赶走瞌睡虫,好歹能下完面前这一句棋,“今天据说有日全食,你知道吗?”
时光抬头愣愣地看着俞亮,点点头,没说话。怎么会不知道呢,这几乎是最近每个人都在谈论的事情,新闻里也在提醒着什么时候观看这一壮观景象。
“这么稀奇的事,你会想要许愿吗?”俞亮又问。
“许愿?不是见到流星才可以许愿吗?”
“愿望,当然什么时候都可以许。”
时光当时大脑一片混沌,不想在对局之外再耗费脑力,于是随口顺着俞亮问道:“那你呢,你想许什么愿望?”
俞亮一笑,像是开玩笑地说:“我的愿望是希望你的你愿望都能成真,好了,别下了,你棋都飘了,我送你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等他昏沉躺倒在床上,瞟见窗外奇怪的光线才又恍惚想起,“愿望……”他有那么多遗憾。
“我希望能回到过去,重新开始。”
唇间咕哝的一句话散在房间里,谁也没听见,时光随即沉沉睡去,他没看见随着他这句话消散余音,日全食也迎来了极盛,世界陷入昏暗。
87.
等时光从斑驳的回忆里回神,他已经在无意识下和俞亮拜别了懒师父走到了山门下,他停下脚步猛地抓住身边人的手,看着俞亮的脸落下泪来,将俞亮打了个措手不及,慌忙问时光怎么了。
为什么明明在一开始世界已经有了改变,却在接下来的六年里不断的修正?
又为什么在某一天开始世界不再修正?
直到今天时光才终于有了答案。
是因为俞亮。
因为俞亮在自己身边,所以世界不再修正,历史有了改变的机会。而世界修正的六年,正是俞亮离开留学韩国的六年。
时光的心愿是回到过去改变遗憾,而俞亮的心愿是时光的愿望能够成真。
即使因为许下的愿望特殊,带着记忆回来的只有时光自己,即便连俞亮自己都忘了。
时光忽然感觉鼻子酸酸的,展开双臂攀上俞亮肩膀,不发一言地抱住了他。
“怎么了?”俞亮心如擂鼓,却还是笨拙地拍了拍时光的后背,有些担忧。
“没事儿。”时光闷声说道,“谢谢你,俞亮。”
他突然想,这么好的俞亮,他想紧紧抓住,永远不放手。
“我说过好多谎,一个接一个,下一个圆上一个,但我以后再也不对你说谎了,我保证!”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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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围棋薪火相传,少年人永远光明灿烂。
END.
可能会有番外写一下后来第二次日全食再次许愿的事和其他人的细节,
可能猴年马月,也可能没有_(:з」∠)_
谢谢大家一直的等待,正文到这里就是结局啦~
再次感谢!
最后,2009年真的有日全食,很壮观,
我记得我还用废弃的胶卷当眼镜看过!(伤眼不要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