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亮时光】越界（上）
甜不甜不敢说，但HE。
“师兄。”俞亮拄着台球杆站在一旁，“怎么最近都没见你交新女朋友了？”
方绪正在那儿瞄准呢，听见俞亮冷不丁儿问这么一句，手上一抖就失了准星，想要的曲线球没打出来。饶他从前是多风流倜傥片叶不沾身，被自己看着长大，当成亲弟弟的俞亮这么问，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浪子回头金不换，别提以前的事了。”方绪假咳清嗓，说道。
“为什么？”但俞亮显然不想就这么放过这个问题。
“不是……你怎么今天突然这么关心师兄我的情感问题了？”方绪停下杆，颇有点哭笑不得。
“没什么，就是好奇。”俞亮附身瞄准，一杆进洞，又试探着问，“师兄，你是遇到真心喜欢的人了吗？”
“怎么说得像我以前没真心喜欢人似的？”方绪要是再感觉不出俞亮的不对劲，那就真奇怪了，“小亮，你别是情窦初开……自己搞不清楚，跑来旁敲侧击问我了吧？我说呢，放假这几天不好好在家休息，主动跑来跟我打台球……说吧，是哪家的姑娘？”
方绪笑眯眯的，带着股自己孩子终于长大的慈祥笑容，怎么看怎么奇怪。
“不是，我没有！”俞亮避开了方绪的眼神，否认道。
“哎呦～孩子大了，有秘密了。”方绪倒也不逼着，笑着揶揄，“有喜欢的人就去追，千万别端着。但也别荒废了围棋，要不然师父知道了又要骂我个狗血淋头。”
俞亮知道他不该来问方绪，但他没什么能聊这些的朋友，实在找不到第二个人选，只好来找情史丰富的方绪碰碰运气。
既然已经说到这份上，也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的。
“师兄，真心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真有喜欢的人了？！谁啊，我认识吗？”方绪立马放下杆，洗耳恭听，好像还有点小激动。
“……”
“咳……”看俞亮没有要说的意思，方绪只好收敛起八卦之魂，本着对小师弟负责的态度开始回答，“‘喜欢’这个东西很奇怪，它可能平平淡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来了，也可能轰轰烈烈，突然让你觉得非这个人不可。”
“你会光是看着这个人就觉得高兴，希望她顺顺利利，健健康康，希望这个世界上一切的负面词汇都不要和她搭上关系。”
“你会起床想到的是她，吃饭想到的是她，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和她在一起，觉得如果今后的人生里她必不可缺，想让她和你一起走下去。”
方绪看到俞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感受到了一股老父亲的欣慰和满足感。
“师兄。”
“嗯？”
“那你这不就是没真心喜欢过一个人吗？”
“……都跟你说了别提以前的事了。”
其实俞亮不是分不清楚喜欢的感觉，他只是骤然明白自己的心意后不知所措，而想要再确认一下。
北斗杯夺冠那天晚上，除了喝橙汁的俞亮和时光，所有人在庆功宴上都喝了个仰倒，酒席间醉醺醺的牛皮与旧事齐飞。俞亮和时光实在待不住，偷偷找了个机会溜了出去透气。
酒店的正南临江，宽阔的江面倒映着城市的灯影，看似平静无波，耳边却能听到隐隐的波涛声。沿堤修着平整宽阔的柏油人行道和错落有致的绿植，虽然时间已经有些晚了，但来这儿沿着江边遛狗散步、运动约会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俞亮和时光这个时候才真正放松下来，穿着比赛时的正装，领带都没松，笑着闹着跑到江边，扶着木质的栏杆，朝着江对岸大喊：“我们赢了！我们拿到冠军了！北斗杯！”
丝毫不在意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朝他们小声的议论和看过来的眼神。
管他呢？反正夺冠了高兴。
喊累了，两个人就趴在栏杆上，时光问：“哎，俞亮，这江叫什么啊？”
“不知道。”俞亮摇摇头。
“不知道？你不是在韩国呆了六年吗？这么一条大江你都不知道叫什么？”
正值夏末秋初，虽然江边的风有些大，吹动着发丝在乱舞，但并不感觉冷，反而凉爽得沁人心脾。
“可我那六年里就干了一件事情。”
时光一愣，随即了然地点点头，他忽然间有点心酸——俞亮那时候那么小，语言也不通，大概只会呆在棋院里练棋，生活里除了围棋还是围棋，不知不觉在心里就刻画出了一个倔强小可怜的模样。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不觉得无聊，如果没有那些努力，今天这冠军也不会显得那么来之不易。”
“是啊，拿冠军的感觉可真好。”时光将一只手臂搭在俞亮的肩上，“你之前说，谢谢我和你下棋，我想了想，我也欠你一句谢谢。”
“？”
“谢谢你让我走上了职业棋手这条路。”时光转过头看着俞亮笑，灯火都映在他的眸子里，“这冠军我还要接着拿下去，一直拿下去。”
一身意气，璨若星河。
俞亮看着他的眼睛一愣神，忽然间觉得心里痒痒的，于是下意识地抓紧了栏杆，慌张之间移开眼，看向江对岸，说：“大言不惭。”
“我知道现在听着不切实际，但我会一步一步朝那个方向努力的。”
俞亮沉默着专心压下心底陌生的悸动，看在时光眼里就变成了对自己刚才说得话的不屑。
“你不用这么打击我吧，怎么不说话了都，很尴尬的！”他把搭在俞亮肩上的胳膊收回来，撇撇嘴低头看漆黑的江水。
“你知道桑原老师曾经对我说过什么吗？”
“不知道。”时光不知道为什么话题突然扯到了桑原九段，还是有点心气不顺。
“他说，我们可能就是围棋世界的双子星。”俞亮已经调整好了情绪，他看着时光，认真说道，“所以你的冠军，我要分掉一半，我们各凭本事。”
时光一愣，随即笑了出来。
“好，各凭本事。”
本以为瞬间的悸动只是个意外的插曲，但当第二天早上俞亮朦朦胧胧睁开眼睛，目光穿过床头柜，看到对面单人床上睡得正香的时光时，他就明白一切的自欺欺人都是无用功。
好像就是一瞬间的事，俞亮知道自己完了。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可能是因为清晨温柔的阳光，可能是因为洁白的被子过于柔软，可能是因为时光睡熟后脸上的红晕显得他恬静可爱，也可能是因为时光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所以昨天的慌乱就变成了今天的笃定。
俞亮喜欢上了时光。
现在，方绪的话让他更加确定，自己和大多数人不太一样，他喜欢上了一位同性。
或者应该说，他喜欢的人时光，刚好是个男的。
这还是俞亮的初恋，一上来就这么棘手，他没办法向人倾诉，也不敢像方绪说的那样放开手去追求，只能一个人表面上维持着常态，暗地里默默地挣扎，忍受。
俞亮想，方绪说得真对，他希望时光一辈子都能顺顺利利地去当一颗耀眼的星星，高高地挂在天上，最多只是闪一闪，就算被云遮挡，云后的他也依然是耀眼的。
时光是个围棋天才，他合该被人夸赞，被人仰慕。
而自己走的这条路有多难他虽然不清楚，但猜也猜得到，如果被人发现，鄙夷、嘲讽、呵斥、贬低等等，一样也少不了。他一点也不想让时光沾染上这些，这会毁了他。
更何况……
“滴——”是短信的声音。
『时光：我今天去我们道场衣锦还乡了，分享点我自己的经验啥的，你知道吗？好几个女孩跟我要签名！原来围棋下得好，真的会招人喜欢！』
俞亮轻轻吐出一口气，心里烦躁得很，没回复就直接合上了手机盖。
更何况，时光没这个意思。
俞亮和时光的故事里不能没有围棋，但不一定非要有爱情。
俞亮明白得很。
所以他要恪守住朋友的界限，并不想越界。
北斗杯后不久就又是棋圣战了，上次俞亮闯进了八强，这次自然是要冲击更高的名次。
“俞亮！”
十六强战，俞亮刚进会场就听到时光喊他，顺着声音的方向往左看，时光穿着正装，手里依然拿着那把扇子，正朝他跑过来。
“今天加油啊大忙人，我在八强赛等着你。”时光在俞亮身旁站定，拍拍他的肩膀，故意装出一副前辈的样子，还暗暗地表达了一点点不满。
他总觉得自从北斗杯结束，俞亮变忙了许多，有时候约他去干点什么都约不到人。虽然时光自己也忙着各类采访和拍摄封面，又或者去高中、道场做个小演讲，但空余时间还是有的，这就更能对比出俞亮的不对劲，不过时光并没有再深想下去。
俞亮倒不是想要疏远时光，只不过要让自己对时光的情愫冷却下来，总得需要时间与空间，所以他这段时间里对时光都是能避则避。
然而，今天一见面俞亮才明白过去一个月的躲避都是徒劳，在一天天的思念下心底的爱意不减反增。只怕是他只要见到这个人，剩点余烬都能死灰复燃，心底的一个声音开始叫嚣着拉着时光共沉沦，让俞亮懊恼又无奈。
俞亮和时光如果都在今天的比赛中胜出，他们就将会在八强战中对上，为国争光的双子星之间的争斗也是好多人正在期待着的画面。
“放心，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赵冰封九段的棋也没那么简单。”俞亮说。
“当然全力以赴。”时光扇子一拍手心。
就像大众期待的剧本一样，两人顺利地结束了十六强赛，会师八强。等候在会场外的记者早早就开始写稿，力求最快将报道发出去，其中有一家大标题叫做“孽缘双子星，谁才是新一代领军人物”，看得俞亮哭笑不得。
说来奇怪，这已经是俞亮和时光认识的第十个年头，两个人作为对手在比赛上相遇的，就只有那场高中围棋联赛上那局笑话般的棋局。
随着双方的一鞠躬，这场可谓是万众瞩目的棋局终于开始。
时光执黑，俞亮执白。
棋局的开始并不惊心动魄，甚至极为普通，双方你来我往地下了几个定式。
俞亮注重棋形的美感的同时擅长绞杀，时光的大局观撑起了整盘的攻击灵活，在局部发力，逐渐吞吃掉了白棋的中腹潜力，撕开了白棋大龙。
最终，时光胜，将在四强赛对阵林厉。
“承让。”
无论是俞亮还是时光，脸上都没有过多的表情，这让在一旁就等着写点恩怨情仇的记者们少了些发散思维的点，最后只能含糊着写“低气压”。
但当一离开记者的视线，时光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一跳跳到俞亮面前去挡住了路，得意地说：“我刚刚那几手棋是不是很漂亮？！小小几招就把你布的局给撕出口子来，求得一条生路。”
俞亮虽然心中失落，但并不伤心，一笑，“要是再给我次机会，我会处理得更好，你未必会有机会。”
“哎呀～年轻人不服输呢，你得加油啊，可别被我追上了，超过去。”
“少做梦，多想想林厉的特点，明天也是一场硬仗。你擅长后期发力，劣势翻盘，前期的优势也要守得住，要不然未必能挡得下林厉的攻势。”
“得令！”
但俞亮预想的很对，第二天林厉从一开始就压着时光，虽然时光中间有几处妙手，但终究棋差一着，惜败于四强。
俞亮本想去找时光，但站在家门口犹豫了好一会儿后，最终只是给他发了个短信。
故意避开得多了，时光再迟钝也能感觉出来，起初他以为是俞亮因为输了比赛而别扭，毕竟他对围棋有着超乎寻常的执着，而且自己反手输给了林厉，赛前备受关注的棋坛双子星双双折戟，先前要把他们夸到天上去的舆论风向完全倒了个个儿。
正好俞亮的生日快到了，时光便想着给他买一块新表。一是因为小时候那块用来哄哭泣的小俞亮的儿童手表之前被俞亮送回来了，时光心里总是觉得不得劲，二也是怀着安慰的意思，补上过去那块的空缺。
时光怕随便买的俞亮看不上，于是拿了俩月的工资转了好几家专柜，最后才挑得了一块银白圆表盘、黑色皮表带的手表，正是俞亮喜欢的简约款式。然后找了个合适的时机送了出去。
“送你的，生日礼物。”时光尽量装作酷酷的样子，但余光里却一直注意着俞亮的反应。
他看到在拆开盒子看到里面被精致包装着的手表时，俞亮惊喜的笑以及向自己看过来的眼神中包裹的亮光时，时光顿时觉得为这表花的时间与工资很是值得。
但后来，时光再也没有见过那块表，俞亮手腕上甚至都变得空空如也，他原先的那块也不再戴了。
不知道怎么的，时光忽然间又想起了几年前在乌鹭山时，自己花了所有的钱才买下的那本《发阳论》。满怀期待地送给俞亮，然后转头便发现他转送给了别人的那本《发阳论》。
不仅如此，时光发现俞亮根本就是在躲他，比之前还要严重，有时短信都连着不回，自己却不知道什么地方做错了，但奇怪的是，等实际见了面却与从前没什么不一样。
时光一开始赌气——不是不搭理我吗？那我也不搭理你。什么棋坛双子星，从今天开始就拆了！我时光就是颗孤星。
但是没过多久，时光又觉得实在委屈憋闷，他身边的人似乎一直都在离开，每个人都是匆匆过客，所以和俞亮一起去拍杂志封面的那天，听到俞亮说“你还有我”的时候，时光既惊喜又感动。
这个叫俞亮的人会一直在围棋上走下去，会一直在自己身旁。
但时光没想到，俞亮没放弃围棋，却好像要主动离开自己了，“你还有我”就像是一个玩笑，只有时光自己当了真。
憋来憋去，时光终于忍不住，晚上下班之后就跑到俞亮家门口堵人，到了先给俞亮发了条短信——我就在你家门口等你——然后就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也不进去，拿出了当年他去围棋馆等俞亮下棋的执拗。
都已经是十二月了，虽然时光穿得厚，但也禁不住一直坐在外面吹凛冽的北风，冻得时光直打哆嗦。
但好在俞亮回来得挺快，打车直接达到了家门口，下了车就看见时光双手揣兜，把脖子缩进了羽绒服的衣领里，不停在原地打转的时光。
俞亮一皱眉，看时光冻得脸通红，心里一着急，语气就有点冲：“时光，你怎么在这儿……”为什么不进去？
俞亮想问的是时光为什么要在门口等。
可还没等他说出后半句，时光就先一步打断了他，说：“我怎么在这儿？我来问问你，我时光是哪儿得罪了你吗！”
时光心里本来就委屈，再加上在外面冻的这一会儿就更委屈了，本来是质问的一句话，生生被喊出了几分颤音，气势大打折扣。时光一下子忍不住，眼角开始泛红，氤氲水汽开始在眼眶里打转，还固执地盯着俞亮，一错不错。
别看时光平时总是表现的活泼开朗，大大咧咧，实际上泪窝浅得很，眼泪都能吧嗒吧嗒得掉。而俞亮虽然看起来平静温和，实际上确实个基本上不会流眼泪的人。
但俞亮不太流泪，不代表他能抵挡得住时光的眼泪，看到时光委屈，俞亮立刻手足无措起来，把什么保持距离、自我冷静全都丢到了脑后。
“你没有……”俞亮着急解释，“我不是……”
但一着急，什么也解释不清楚。
“你不是什么？你不是在躲着我吗？！我送你块表，你就干脆什么表都不戴了！”
声音大了点，听起来像争执，惊动了俞母，她打开门口的灯，披着披肩出门来，看到俞亮和时光两个人一愣，“小亮，小光？吵架了？”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太奇怪了，谁都能一眼看出来有问题。
“快快快，先进来，外面多冷啊。”俞母先招呼他们，在外面挨冻也不是个事啊。
长辈都出面了，这架自然不好再吵下去，俞亮抓着时光的手臂往里走，时光想甩没甩掉，只好任由俞亮把他拉进去。
等那一阵委屈和火气过去了，俞亮家里暖烘烘地驱散了身上的寒气之后，时光突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来吵架吵到父母面前算怎么回事，告状吗？
当即就决定要赶紧回家去。
“小光，太晚了，外面还冷，今天就还是先跟小亮挤挤，在这儿住一晚吧。”俞母给时光递上一杯热茶，出口挽留道，“正好，前天我还新晒了几床被子，正好盖。”
这更不对劲了，哪有刚才还在吵架的人，转头睡到一起去的？难道不会尴尬吗？
但时光究竟也没有敌得过俞母的再三挽留，他很怀疑这就是为了让他和俞亮和解，俞母才这么坚持。毕竟看看表，也才八点多，算不得晚。
时光在俞亮家住过的那一段时间让他对俞亮的床，俞亮的卧室没有丝毫的陌生感，连鼻间嗅到的都是一样的味道。就好像他从没搬走过，一直住在这里。
但是时光依然过不了心里的那个结。
他拢拢被子，侧身转向俞亮的一侧，看着俞亮的后脑勺，说：“到底为什么，要躲开我？”
俞亮不回答。
“因为我赢你了？”时光知道不可能，但还是这样问了。
还是沉默。
“你……讨厌我了？”时光接着问。
“没有。”这次俞亮终于开了金口。
“那为什么？”
“就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吗？”
“是。”
时光刚才眼角含泪的样子一直在俞亮脑海里打转，片刻不得停，挑衅着俞亮堪堪维持的理智，嘲笑着他的懦弱。
时光说自己在躲着他，确实。俞亮在收到那块表之后，甚至已经无法维持表面上的太平，压抑不住自己对时光的感情，他生怕在时光面前暴露出自己的心思，所以即使明显，也要躲着时光。
但时光有个地方说错了，他不是因为不喜欢那块表而不戴，而是因为太过喜欢而不戴——因为每次低头看到，都会想起送表的人和送表时的情形，所以太过喜欢；因为太过喜欢，所以不愿意再戴其他的表。
看俞亮又默不作声，时光开始有些烦躁，“说话！”
黑暗，是冲动的助燃剂。
俞亮开始忍不住地想，就这样告诉他吧，告诉他自己的心思，这样自己再也不用辛苦隐瞒，把选择权交给时光，是生是死悉听尊便。
“俞亮，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别让我瞧不起……”
时光的狠话还没放完，就听到俞亮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听着像是在转身。时光睁开了因为一直等待俞亮解释而闭上的眼睛，然后便看到一团黑影朝着自己压了下来，接着就感觉到自己唇上轻轻落下了软软的东西，带着薄荷牙膏的清香，距离过近，另一道温热的呼吸撒在了自己的脸上。
那是一个吻。
俞亮在吻他。
时光一时之间大脑一片空白，什么反应都没了，只能大睁着眼睛，一动不能动，连呼吸都忘记了。
直到肺中的空气即将耗尽，随之而来的窒息感终于敲醒了时光，让他的理智回笼，然后手上一用力，猛得推开了俞亮。
感觉得出来，俞亮并没有用上力气，时光一推他就退了。
时光将被子向上一拉，盖住半个脸，他的手指甚至还是颤抖的，轻轻压在自己的嘴唇上，似乎还能感受到刚才的余温，胸腔里的心脏怦怦直跳，整个人都觉得有些麻。
时光是迟钝，但他不傻，下围棋的哪儿有傻的，他瞬间就明白了其中关窍——俞亮喜欢他，所以在避开他。
俞亮也好不到哪儿去，凭着一股冲动吻了上去，一如想象中的温软好亲，因为时光没有第一时间推开而产生了妄念，兴奋得每一块肌肉都在绷紧。但接着他就被推开了，倒在床上，刚才的一切就像一个旖旎的梦境。现在梦醒了，就剩一身渐渐冷却的血液。
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各自转向床外侧，平静得像是什么也没发生。
但俞亮明白，越了界，就再也不能回头。
（待续）
下篇已完结，点这里→越界（下）
填了好多脑洞才发现，
还没有正儿八经地写一篇原剧的后续…
本来想4、5k一发完的，但是都6k了还没写完…
下次再补啵～
越界（下）我还一个字没写……大概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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